2024年11月14日下午，由暨南大学文学院中国文化史籍研究所主办的“中华文化论坛”第三十讲，在暨南大学第二文科楼404多功能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的标题为：元代北方边地的“市籴军粮”，由南开大学讲席教授、中国元史研究会名誉会长李治安教授主讲。

本次讲座内容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分别为元初北京、西京等路“于民间市籴军粮”，漠南“募客旅和籴”及钞、盐给价 ，斡脱商“扑运”与岭北行省增价和籴以及元代北方边地“市籴军粮”的建树与影响。

首先，李治安教授介绍了元初在北京、西京等路“于民间市籴军粮”的情况。元初考虑到北京、西京两路地理位置的便利性以及漠北新战事急需用军粮的情况，由管民官具体负责“市籴军粮”。该种“于民间市籴军粮”与募商市籴军粮性质不同，它被视为百姓必须承担的义务，可见元朝剥削百姓的一面。于民间市籴的军粮，主要由官府调集役使军民“攒运”和驿站“递运” ，或征或雇马驼。

其次，李治安教授通过《至正条格》、《黑水城出土文书·大德四年军粮文卷》等文献介绍漠南“募客旅和籴”及钞、盐给价的具体情况。随着漠北情况告急，对于汉地供应军粮需求增大，先后在漠南设立上都、应昌、甘州三和籴所及大同储偫提举司作为枢纽，并将“募客旅和籴粮”作为主要方式。其中《至正条格》清晰地记载了甘州募商和籴收纳和支付的流程。李治安教授指出，与元初的“于民间市籴军粮”相较“募客旅和籴粮”这种方式使得籴粮大大增加，但个别地区的运输仍需要依赖攒运或站赤递运。

随后，李治安教授介绍了“斡脱商”这一群体，引入斡脱商“扑运”与“岭北行省增价和籴”这部分的内容。李治安教授指出斡脱商并非由官府招募，先输粮而后给价层面类似募商和籴。《经世大典》中《赋典·市籴粮草》中记载了当朝官员对于斡脱商“扑运”的利弊分析。斡脱商“扑运”虽遭到省院台臣僚的较多批评，但“扑运”依旧是大德五年后主要“运和林军粮方略”。随着和平的恢复，武宗朝改由岭北行省负责漠北“市籴”，漠北军粮的交易收纳据点自漠南而北移且固定在和林，由“岭北行省官提调和籴粮”。漠北募商“市籴”一概由岭北行省负责，但漠南非其管辖，自漠南向漠北的“攒运”，由兼辖腹里的中书省负责组织协调。二者或呈现岭北行省掌和林“市籴”与中书省掌“攒运”的并行配合。与漠南“募客旅和籴粮”或斡脱扑运相比较，岭北行省增价市籴既承袭斡脱“扑运”直达漠北及流程单一之优长，又改用事后给价的“重利”募商贾，且将收纳枢纽北移至和林。“市籴”跨越大漠南北，行程四五千里以上，与商贾交易等官市因素增大且避免“扑运”“短少其数”之弊，因此能较好适应元后期岭北重兵镇戍及行省综辖金谷等政治军事需要。

最后，李治安教授总结元代北方边地“市籴军粮”的建树与影响。李教授认为元北方边地“市籴军粮”并非单纯的军事后勤，同时也是政治、财贸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维系超大疆域政治统一的功用，似无可替代。另外，元代北边“市籴军粮”中的盐引支付及盐商北行，还对明初“开中法”施加一定影响。“开中法”创立虽可远溯北宋“便籴”，但直接沿袭元北边“市籴军粮”中的盐引支付，最为近便，至少是当作了先导样板。同时“市籴军粮”也存在其不良影响，“市籴军粮”过程中因支付中统钞或盐引，故对元代钞法、榷盐及财政收支的冲击影响颇重，又因常有胥吏中饱私囊，使得“市籴”效益大打折扣，反噬祸害钞法和盐法，还连带加重财政赤字，构成元中后期财政常年赤字及通货膨胀等恶性循环的重要动因。这恰是元朝不及百年覆亡的财经缘由。

主持人陈广恩老师对李治安教授的讲座进行了总结，他认为李老师关于元代北方市籴军粮的研究，研究脉络清晰，视野开阔，从更为宏观的时空高度把握研究题目，对同学们论文构思与写作是很好的示范，他鼓励同学们通过这次学术讲座能学习如何做到提高文章的学术立意，写出优秀的文章。

讲座最后，李治安教授与现场同学展开了亲切交流，并解答了同学们的问题。如有同学请教了李治安老师关于斡脱商“扑运”的积弊问题，李老师均一一耐心解答了同学们的提问，大家都觉得深受启发。李治安教授在讲座结束之际鼓励同学们要大胆探索，拨云见日，无限接近历史真相。

                                   图文：黄彩莹

初审：黄学超

                                   终审：陈广恩  麦思杰